唐君玉

一名努力成为兔皇的萌新杀机主播,bilibili:每天都很努力的君玉
大爱杀机!大爱兔妈妈!每天都为兔妈妈哭爆QAQ

兽·终章(兔护)

      银光点点从木头缝中透进屋内,或许是因为山高,月亮也十分的透亮。“杀”经常在夜里会跟她提起,说这里空气又好,景色也不错,是她喜欢的那样。外面的冷风渐渐呼啸了起来,好像在尽肆地嘲笑着她们俩表演出的这一场闹剧。


     

      床上的人安静地躺在哪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的嘴脸被打出点点血红,一头红褐秀发随意散在床上,闭着眼睛落下的长睫毛,上下起伏的胸口…女猎手看到这样的景象内心却没有一丝的触动。就是这个女人,在上一刻她企图杀了自己。

      喉咙间依旧发出带有威胁意味的呼噜声,眉间皱成“川”字的安娜视线从晕过去的莎莉·史密森转移到了地上掉落在一边的刀刃。


      她不明白。



     她感到的威胁感也并没有减轻。然而此时此刻表面上危险已经消除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东西感到了威胁。她依旧一副凶着某种野兽的样子,仿佛从喉咙里冒出的两声呼噜就能减轻她心中的感受。


  

       烦躁、疑惑、焦灼、愤怒、不可置信。安娜很少体会体验过那么复杂的情感。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还是在母亲死亡以及那些被带回来的小女孩儿死亡的时候。

     可是这次不一样。

     红头发并没有死,而她的情绪也并没有悲伤、难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她的胸口不断扩散。

      她不明白为什么红头发会背叛她,为什么会想她死,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的反常。在她的视角看来,这就是造反,是背叛,或许这几个月以来都是她有意为之,故意让她卸下来心里的防备。果然!那些复杂的人类就该通通杀死!他们欺骗,他们险恶,他们在暗地里露出的嘴脸比那些豺狼虎豹更加恐怖。

       后槽牙被咬地死死得,安娜甚至听到一些用力过猛的声响,她眼底发红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她高高地举起了那柄阔斧,对着床头的位置猛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木板断裂,过大地动作把周围的瓶瓶罐罐也碎了一地。女猎手的愤怒的闷哼将寂静的夜划破,而月光最终见证了一切。



       自那夜过后,安娜随意穿了件衣服,带上她的斧子便出门了。一连过去了好几日她都没有再回到她的木屋,而她的心情就犹如日渐转冷的天气一样越来越低沉。而到今日,连她的摇篮曲她也没再哼一句。

        堵得慌,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的位置,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而被她猎杀的猎物们,也被她用来发泄。女猎手游逛在离木屋比较远的树林子里,她不愿回去,可是她知道,逐渐恶劣的天气会逼迫她最终回家。虽然最终还是会回去,但她更乐忠于把这个归期拖得更久一些。于是她每天这边走走,那边看看,碰上了猎物就杀死吃掉,遇到周边的独屋就霸占过去住两天。周边的村子甚至听到了有劫匪的动静,把自己的房屋都弄得严严实实,村前村后也加强了不少防御。每当这时,安娜只是在树后远远地观望着村落,仿佛想从那几个人里看出些什么,不过最终都是她独自离开。


      


      安娜的离开,是莎莉·史密森没有想到的。她以为她就要死了,可当她醒来之后却只看到她身旁的柴床被砍了个稀碎。一地狼藉让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木屋里被那个土匪给打劫了。事实上,并没有人进来过也不是野兽,从那稀巴烂的木头碎屑可以看出应该是斧子造成的。她仔细地把身子检查了一遍,除了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有一些头晕模糊,嘴角也被磕破以外,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了。

      史密森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好一些了才起身。她叫唤了小女孩的名字,摸到旁边曾经关押她们的小柴房。当她打开门时却愣住了,屋内没有一个人,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洞留在哪里——那个小女孩终于是把固定在墙上的铁链给凿开了。看这个情况,十有八九已经跑了吧…

      莎莉跌坐在一旁,光是这么走动了两下又开始头晕脑胀,她估摸着自己可能有一些轻微脑震荡。不过相比于死亡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个野兽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她的内心其实早有了答案。这匹野兽依旧是那样的桀骜不驯,依旧我行我素的残酷对待着这个世界,确实如此,毕竟根深蒂固的观念是无法用几个月的时间更改的。然而她也并不是白费力气,她的确是有作用了,可是现在呢?她极端的做法,最终毁于一旦了。莎莉·史密森很难不去钻这个牛角尖,她握紧自己发白的拳头不顾手心被印出的指甲印。

       这下好了,她一开始有意的接触,带有技巧和目的,在发现没用之后更是动了杀心,现在的结局使她陷入了迷茫。

      这和她预料的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了,可是又是哪里不一样?有一种心绪缠绕在她的心头,将她的心越缠越紧甚至有些痛楚。她并没有为死后复生而感到开心,反而越发的难受。

     红褐色的秀发有几缕俏皮的黏在脸庞,显得有些狼狈。月光衬出一滴滴液体从眼眶中顺过脸颊从下巴滴落到了胸前的衣服上。她的嘴唇抿成一股直线,闷不做声,宛如一支令人惊艳的人偶。她就这么伴着木窗被风吹打着声音,无声地坐在那里。

      这一刻,她多少有些盼望耳边能响起熟悉的摇篮曲,面对空冷的木屋她更希望那个猎人对着她呲牙低吼,比起一个人…她更乐意死去。



      大部分的寒风都被坚实的皮毛挡了个严实,但是刺骨的冷却会寻找到每一个能够渗进温暖的地方。雪地印出一个又一个清晰的脚印,没有目的地通向森林深处。

     好累,怎么会那么累,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也会松懈。这个密林走了几天了,也不是个头,视线的尽头就是白雾,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时候升起的白雾,安娜记不大清。也没有任何动物的叫声,或者是足迹,孤独感如同海水一般朝她袭来,让她多少有些呼吸不上来。

     若隐若无的痛苦呻吟从前方传来,让她猛的一阵心悸。然而巨大的孤独感在她听到声音后却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什么都好,至少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她加快了脚步,白雾散尽,她看到一摊血。

      血?哪里的血?一摸,还是温热的,前面有东西!安娜甚至跑了起来,开始不由自主的慌张。

      一阵奔跑后,在最终雾尽头展现的画面,安娜慢下了脚步最终停下。

     

     “咳咳!!安……安娜…安娜不怕噢……不怕…咳咳咳咳——”

     还残留着呼吸的麋鹿,和一个苟延残喘身上有一个血窟窿的女人均倒在血泊之中,血色染红了安娜的眼眶。多么熟悉的场景,她的耳边传来若隐若无缥缈的摇篮曲。那个女人背对着她,即使心底已经有答案,却依然回避以及不相信。一种苦涩和悲痛在她为数不多的情感中酝酿开来,嘴角也不受控制的翕动。她最终站立在那个女人的跟前,俯身将那个背对着的女人翻过身来。

       惨白的精致面容,半张脸都被流出来的血色染尽。勉强的笑带有安抚的意味,在看到安娜后的那一刻突然狰狞了起来,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猛然地刺向了安娜!

   

       一个激灵,女猎人从避寒的山洞里醒来,伴随着她大口地喘气声,冷汗布满了她的额头。混沌的意识依旧让她不安,她坐起身来扶住了自己的脑袋。眼睛里看到山洞的景色和记忆让她逐渐回归现实。

       她得回去,回到她的地盘,她的木屋里去。那个女人,本来就是她的口粮,也就是她的东西,如何处置也应该在自己,跑出来又算什么回事!打定了主意,女猎手即刻上程,就算她跑了又如何,跑了就再追回来。无论如何,先把人绑起来再说!


  

       一连几天,莎莉·史密森她想过离开,想过死亡,想了很多很多。而熄灭的壁炉和饥饿又迫使她重新打开了木门走出了木屋。离开?像那个小女孩一样,慌不择路的在这片森林里?连存活都没有办法,更别说还要面临各种各样觅食的野兽。死亡?该如何死呢,想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更乐意死在那个女猎手的斧下。就这样吧,已经不想再去细究了,人类的感情实在过于复杂,刨根问底得出的结果也可能只是自己的臆想。

         白皙的手指拿着干枯的树根灵活地来回穿梭,史密森在做安娜教会她的陷阱。指尖被冻得通红,在不断地和冰雪接触下竟然也暖和了起来,不过莎莉知道那只是因为过于冻手造成的错觉。

       清理了一小片空地出来,稍微遮掩了一下陷阱,放上诱饵。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抓到一只兔子,那么今晚的晚饭也算是有了着落。

       在等待猎物的空隙,莎莉又去找了些可食用的草根树叶,准备带回去用雪水煮一煮……是了!木柴已经不够用了,再不捡些干柴晚上该如何度过。

      


        雪白的一只贪嘴大肥兔被史密森的陷阱捉了个严实,虽然十分可爱但是为了温饱莎莉也没有丝毫犹豫地手起刀落。太阳被厚厚地云层给藏到了深处,再加上忙活了一整天,已经接近黄昏。     莎莉不得不加快了剥皮的速度,每次猎物都要先用河水大致清洗一下,冲淡血腥味。之后再用艾草用于气味遮掩,这样就很少会有野兽追回到家。而莎莉也牢牢记住了这一点。

       流水潺潺,河对面的深草里发出枯枝被踩到的声音。莎莉警惕地停止了清洗兔肉的动作。她凝声倾听了一会儿,兴许只是她听错了而已,她有些迟疑却依旧将兔子放进了河水中……

        又是一声咔吱声!

        莎莉·史密森不再犹豫,提起兔肉扭头便快步离开。她依旧不确定哪里是否有什么东西,但是危险警钟却敲响在她的大脑。

        还没洗净的兔肉伴着血水滴答滴答,多少染到了她的衣裙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裙摆散过枯枝上的白雪,被弄得湿漉漉得十分不舒服。急促的步伐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追了过来,速度不紧不慢,好像在故意戏弄她一样。

        天色暗了下来,莎莉反应过来时就只剩下阴暗的树影,已经不太好分辨树上的斧痕和回家的道路了。不过好在已经离木屋不远,凭着记忆莎莉·史密森也找到回木屋的路。



      “嘎吱——砰!”


      “呼……呼…呼……”


      不知不觉中冷汗已经浸透了前胸后背,冷风一吹就往里面灌,一阵心有余悸的哆嗦后,心底稍稍平稳了下来。

      按理说,不应该那么怕的,不就是死么。但不知为何,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被什么野兽啃的骨头都不剩。史密森心底有些火大,她倔强的那一面被激发了出来。她陡然瞥到那只已经带有土泥被剥了皮的兔肉,稍稍平缓的心又再度被拉扯了起来。

       好像是为了回应她一样,她背靠着的木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扑了一下,门外传出野兽呜咽声。莎莉的脸色一时之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利落地将那把小刀抽出握在手中,透过木窗,阴暗树影里露出一双又一双暗绿色闪着精光的眼瞳——是狼。

       不得不说,这群狼非常的狡黠,在发现莎莉后却不着急扑上去撕咬,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让莎莉带他们回家。

       很显然,莎莉也想到了这一层。几日以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她决定要让这群东西付出它们应有的代价。



    

        血腥味,飘过很远,敏感的气味让安娜不自觉地动了动鼻——是从家的方向传来的。安娜停止了摇篮曲的哼唱,向着木屋的方向赶了过去。

        木屋前本应该被白雪遮挡的空地,现在却被鲜血和各种凌乱的脚印布满。安娜两步跨进木屋之中,一地狼藉是她入眼的景象。有两匹狼的尸体倒在地上,从伤口上看是因为头部、眼睛、颈部被捅刺多次后造成的死亡。

        手指划过地上的血液,根据粘稠状态安娜大致推断出就是上一天夜里发生的事。人呢?人去哪儿了?小女孩不见踪影,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满地都是杂乱无章的印记,安娜提着斧头运用猎人敏锐的洞察力找了出去。

        越找,心底越不安,越找,愤怒的情绪愈甚。自己不过只离开了一周不到,那群野兽居然就敢虎视眈眈,甚至还敢进她的地盘。领地被侵犯的滋味使她有些暴躁,追出好远也不见红头发在什么地方,只是隔三差五就会有一具,或几具狼的尸体出现。

         终于在一个树根盘杂的地方,她找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人——身上的衣裙已经破烂不堪,在这样的寒冬里身体各处被冻得发紫。肩膀,胳膊,腿,都有大小不一的咬痕。几个血洞流血得发白,不知道是伤口被冻住还是已经流不出血了,并没有鲜血流出来。她狼狈的蜷缩在那个自以为比较安全的地方,除了胸口还有起伏以外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碎布娃娃。

         安娜不知道她看到这个景象之后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她只是走近将那个单薄的身子拥入了怀中。史密森似乎有所感,极其不安的她还在挣扎着,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想要打过来,奈何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安娜将她冰冷的小手也塞入了怀中,拥住史密森后起身往木屋方向走。熟悉的摇篮曲哼唱起来,安娜感到莎莉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唯独牢牢地抓紧了安娜的衣服,不愿松手。

           将史密森放到铺着柔软皮毛的床上,安娜学着之前莎莉教导的烧了热水给她擦拭身体,又将之前草药磨成粉末洒在她的伤口各处。烤熟的肉块,壁炉又再度升起了火焰,逐渐收拾干净的屋子。安娜发愣地盯着那块被烤的金黄冒出热气的兔肉。

        她不会的,以前她这些都是不会的。

       而那个改变她的人却只能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回应。女猎手的心情异常的沉重,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情绪变得不像她自己。她会开心,会烦躁,会有很多她形容不出来的感受,而这一切都来源于红头发。

       她坐在了她的床边,将烤好的肉块嚼地稀碎又喂进莎莉·史密森的嘴里。

       突然女猎人也有些害怕,害怕一觉醒来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害怕莎莉起伏的胸口停止呼吸。她没办法,她只能像之前对待那些小女孩一样照顾着昏迷的莎莉·史密森。如果莎莉·史密森醒着一定会庆幸她教会了安娜很多,毕竟她可不想在快死之际还要被喂腐肉喝脏水,在死亡的边缘还在挣扎就被女猎手一把推下去。

        寒冬即将过去,嫩芽突破了厚雪迸发出了生机。化冻是最冷的时候,女猎手早在几天前就打好猎物,此时整待在屋子里,在温暖的壁炉前磨着斧子取暖。

       床上发出轻声的呢喃,房间里斧刃在磨刀石上发出的刮擦声一顿。

     莎莉·史密森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呼吸的空气,打量的神情。不知道为何,死后的世界居然那么的熟悉。她将脸偏到一边,对上了熟悉的黑宝石眼瞳,她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莎莉·史密森笑了,她将手抬起来抚上了那张凑近的带有疤痕棱角分明的脸庞。

      “没想到死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你……”

      软绵绵地手掌划过脸颊,伤疤,眼梢,最后揉进了那层次不齐的头发里。而对面的人也无比的配合,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瞳里表达出来的情感算得上柔情。她配合着莎莉的动作,最后凑近莎莉的脸庞蹭了蹭。女猎手展现出的温顺让莎莉·史密森更加确信这是她的幻觉,不,或者说因为她认为自己马上就会下地狱,所以上帝又怜悯她让她舒服一阵。

       

      “没想到我最终还是那么没有骨气的死了。”


       泪水涌出眼眶,女猎手感受到什么准备起身,却被莎莉·史密森拉了回去。


      “再陪我一会儿吧,你真的很温暖。”

————————————


      “所以当时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噗嗤——哈哈哈哈哈,对于安娜女士说了那些话真的是实在抱歉。”


      “嘘。”


      “只是回忆起来觉得好笑而已,你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哈哈哈哈,真的是越想越好笑,你当时居然也不提醒我!让我还安安静静等了半个月才发现我居然是真的还活着。”


      “……”


     “好吧,抱歉。没想到惊动到猎物了,我不说话了。”


      莎莉·史密森笑吟吟地看着她身旁一脸无奈的女猎手。安娜扯了扯嘴角,冷着脸将头顶的熊骨头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健硕的臂膀上一阵温热的触感,伴随着红头发身上熟悉的馨香。安娜疑惑地偏了偏头,不知道这人突然挽过来要干嘛。


      “今天吃炖汤吧,我回去教你怎么做?”


      “……嗯…”


      “话说你的摇篮曲有填词么?不如我填完词教你唱吧。”


       “………”


      “你需要多和我练习说话才行。”

      “好。”


      “我说一句话你重复最后一个字吧?安娜喜欢莎莉·史密森是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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